旷野,到处都是数量占优势的突厥骑兵,铺天盖地的涌向周军军阵,其中无数小股骑兵从各个方向逼近周军,凭借精湛的个人技艺进行试探、袭扰,宛若围猎野物一般。
又如数量众多的狼群,在旷野里将羊群围住,不断地咬上一口,要慢慢瓦解羊群的抵抗决心。
这战法对于草原上的民族来说,就像围猎一样轻松。
突厥国内,有大小部落无数,各部落居无定所,随水草射猎,部民习于武事,人人擅长骑射。
而各部落时常聚集在可汗身边,展开规模宏大的围猎活动,这样的围猎,每年都会有几次,所以对于突厥各部兵马来说,打仗就和围猎差不多。
由此,突厥的军事制度脱胎于围猎制度,军队编制,和围猎编制类似,打起仗来,就当是围猎,各部兵马配合娴熟,看上去乱糟糟一片,实际上却是乱中有序。
面对严阵以待的周军,无数小股突厥骑兵在外围不断骚扰,想要迫使周军骑兵出击,追击不知不觉远离本阵。
若出击的周军骑兵数量少,突厥骑兵就伺机合围将其歼灭,如果出击的周军骑兵多,他们不远不近的跑着,以此将周军骑兵调离,或者消耗对方的马力。
若周军骑兵不跟上来,他们就调头再来袭扰,对着军阵施放轻箭,不断地消磨周军士兵的斗志。
小股突厥骑兵,有时会汇聚起来,摆出要冲阵的架势,逼迫周军加强当面的防御,接着他们却突然退散,转到别处再次聚集,继续摆出样子要冲阵。
他们就是以不断的进攻/假进攻,来反复扯动周军的阵型。
若周军应对不当,军阵露出破绽,那么突厥骑兵就会真的冲击军阵,一旦打破缺口,无数骑兵就会蜂拥而至,顺着破口攻入大阵,瞬间就能将这群“绵羊”咬得血流成河。
在不断接近袭扰的同时,又有许多突厥骑兵在马尾后绑着树枝,拖行地面,扬起大量尘土,让周军军阵四周尘土大作。
烟尘里影影绰绰,看上去仿佛到处都是兵马,让周军将士形成“敌众我寡”的错觉。
这样人工形成的烟雾,也让外围的突厥骑兵得以掩护,不动声色聚集在某个方向之后,忽然集中兵力冲锋,可以打得目标猝不及防。
突厥军队的这些战法,对于周军来说并不陌生,但对方仗着骑兵众多,宛若围猎一般的战法简单有效、屡试不爽,周军即便知道棘手,也得想办法破解。
最好的办法是骑兵主力出击,但对方来去自如,出击的骑兵很可能会白忙活一场,若脱离本阵独自追击,很容易被人引到包围圈,然后全军覆没。
若就这么对峙下去,将士们迟早要被对方折腾得疲惫不堪,一不留神,就会被人乘虚而入。
此时已是午后,太阳为云朵遮掩,微风徐徐,带来些许凉意,正是出击的好时候。
一个个侦查热气球升上天空,因为吊篮底部被绳索牵住,于是漂浮在半空,坐在吊篮里的哨兵们借助千里镜观测四周,不一会便将方圆数里范围内动静看得清清楚楚。
对方的兵力分布情况、宿营地所在、大帐所在之处,以及几处树林后面埋伏着的兵马,都被侦察兵们尽收眼底。
他们将观察到的情况写在小纸条上,然后将纸条装进带着白色布条的竹筒扔到地面,过了一会,己方大阵沸腾起来。
雷鸣声中,数种火炮同时向外喷射着火光,围着军阵不断袭扰的突厥骑兵,瞬间被打得晕头转向,腥风血雨之中人仰马翻,但更多的人只是被吓懵了。
号角声起,无数周军骑兵涌出军阵,分成许多股小队,向着阵型散乱的敌骑冲去,回过神来的突厥骑兵们,高声呼喊着冲来。
一波接着一波,宛若闻着血腥味的饿狼。
大混战随后爆发,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突厥兵,对于出阵而来的周军骑兵浑然不惧,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在一对一、小队厮杀中获胜。
然后割下周兵的首级,挂在马鞍上,任由首级流出的血染红马身,以此彰显自己的勇武。
无数突厥骑兵如是想,飞快的射出两轮箭之后,拔出佩刀,向着周军逼近。
三十步、二十步....
双方距离正在接近,就在这时,突厥骑兵见着当面周军手上拿着奇怪的棍状物。
然后将这些棍状物对着他们。
“呯、呯、呯!!”
爆豆般的响声绵延不绝,周军骑兵手中的转轮手枪不断喷射着火舌及烟雾,这种有效杀伤距离不到二十步的近战利器,打得即将接战的突厥骑兵人仰马翻。
明德三年式转轮手枪,其弹巢有六个“子巢”,用的是黑火药,为燧发点火式,每个弹巢的成功发射率不过三成三,意思是总体平均下来,每把枪扣动扳机六次,就只能“响”两下。
有时候弹巢还会爆炸,但作为一件武器来说,这样的威力已经足够了。
突厥兵们历经十余年甚至二十余年磨练出的“人马合一”,在制造周期不到一个月的转轮手枪面前不堪一击,如潮的冲锋势头瞬间瓦解。
一手持刀、一手持枪的周军骑兵,肆意践踏、砍杀坠马敌兵,面对又一波蜂拥而来的突厥骑兵,他们淡定的将转轮手枪插入鞍边枪套。
然后抽出第二把,对着敌兵扣动扳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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