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温忽然长长吁短叹起来,弄得心里有鬼的杨济也跟着紧张:“大王,什么惨?”
“不惨么?鞑子寇掠山东,把秀娘害死了,那她的未婚夫杨公子不惨么?”
宇文温所说就是杨济的往事,若还在明代,杨济能被人称为‘杨公子’而不是‘杨郎君’。
杨济的未婚妻死于明末乱世,小名秀娘,不过杨济纳闷宇文温是怎么知道的,他可从来没提起过,听得对方这样说,颇为尴尬。
“哎呀,世事难料,秀娘死在山东,不过这岭南有个冼三妹,竟然与杨公子有了孽缘...”
“大王可不能乱说啊!”
“乱说?人家有丈夫的!还生了一窝娃儿,结果和你...嗯?这不是孽缘是什么!”
不知何故,杨济听得那女子已经成家生子,一时间无语,宇文温见状冷笑:“怕什么?她射你,你就射她!”
“成亲又怎么了?有娃儿又怎么了?只要锄头用得勤,没有挖不垮的墙角!”
“寡人替你做主了!她敢射你,你就能射她!让她陪你睡上三年五载!就算是赔罪了!”
“大王,这太荒唐了!”杨济急得满头大汗,“如此禽兽不如的行径,杨某绝不会做!”
“不做?那白给她射了?”宇文温说话不忌荤腥,尤其把“射”的读音特意加重,“怂!无能!有女人不上!你是不是‘不行’啊?!”
“大王!有夫之妇不可欺!下官绝不会行此龌龊之事!”
“哟呵,有夫之妇不可欺?那就是说人家若是未婚待嫁,你就可以龌龊了?”
“下官没有那个意思!”
杨济被宇文温抢白得无话可说,见着火候差不多,宇文温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:“秀娘、秀娘,中箭昏迷了还在喊秀娘,你那未婚妻,唉...”
“现在是一千年前,老天爷如今不是可怜你,让秀娘也来了?”
杨济黯然神伤:“大王,秀娘...已经死了。”
“但是冼三妹还活着!”
宇文温见过很多“套路”,见着杨济昏迷时喊‘秀娘’,联想到那个误射杨济的女子样貌还算合格,所以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必然有问题。
“呐,那女子唤作冼三妹,是冼夫人族里的晚辈,跟在冼夫人身边当护卫,如今还没成亲,如何,巧的不能再巧了吧?”
杨济忽然讷讷起来:“下官不明白大王的意思。”
“不明白?寡人全都问明白了!冼三妹,家中排行老三,只有姊妹,没有兄弟,这种媳妇你娶回去,不用担心小舅子扒上来吸血!”
“大王!何以说起这种事?”
“装,你就装!你还是不是男人?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打着光棍!你这样子让别人看了怎么想?让别人怎么看寡人?嗯?”
“跟着西阳王,不敢娶媳妇?这什么意思?暗示寡人好色?你安的什么心?”
宇文温切换成‘老司机’模式,,开始教授杨济撩妹绝招:“看上了就追,追不到就缠,缠不了就拿钱砸!”
“你听寡人的!送首饰,送琉璃镜,送田地,送宅子,送产业,抬着聘礼上她家门,不怕她家里人不同意!”
“要是还不就范,那就请出来吃饭,灌醉她然后上了,生米煮成熟饭!”
“龌龊?有什么龌龊的!灌不醉就下药,下药都不顶用,那就霸王硬上弓!你连霸王硬上弓都不敢,还敢说喜欢她?”
这么直白的‘绝招’,让杨济窘得无地自容,宇文温恨铁不成钢,拂袖而去,片刻后,一人提着水壶转入帐内,竟是那名射伤杨济的女子——冼三妹。
“将军,民女误会将军,险些铸成大错,特来为将军端水送饭,愿将军早日康复...”
冼三妹低着头,如同蚊子叫一般说完话,汉语说得磕磕巴巴,但好歹能说清楚意思,杨济见着对方如此,窘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,只是一个劲的说:
“我无大碍,无大碍...”
恍惚间,又回到了那个午后,眼前豁然开朗,柳树下,一名女子倚树而立,见他到来,转过身,笑颜如花:“杨公子...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冼三妹果真没有婚配?”
“大王,在下不敢欺瞒,冼三妹确实没有婚配。”
“寡人,不是闲得无聊才撮合这种事,你们不要耍小心眼,无论最后成与不成,都不许动歪脑筋逼冼三妹,哪天她的夫婿上门喊冤,我就唯你是问!”
“不许威逼利诱,不许花言巧语诳她!敢乱来,寡人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”
“是是是,在下不敢乱来。”
冯暄一个劲的应承着,西阳王居然有心情管这种事,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,冼三妹把杨总管给射伤了,要是西阳王发作起来,他们冯冼氏可得大出血,能有如今的解决办法,实在是两全其美。
冼三妹没什么特别,不过是冼氏众多年轻女子中一员,父亲是普通人,平日里给别的头领做活,冼三妹因为聪明伶俐加上能吃苦,所以被抽调为冼夫人的侍卫,到了年纪就嫁人,没什么特别的。
能给周国的将军做侍妾,也算是进了富贵人家享福,做正室?那怎么可能!
宇文温停下脚步,看看四周的营帐,再度交代冯暄:“化干戈为玉帛,寡人有这个决心,太夫人也有这个决心,方才在大帐里,寡人说得很明白,谁敢再从中作梗,那就莫怪寡人手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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