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珞娘低着头,跟在封唐身后,沿着君山湖往秋然居走,走了片刻,咬着嘴唇,脸色发白;“我就知道,弘法真人不喜欢我......”
封唐皱眉道:“不要瞎说!”
宁珞娘道:“我不是瞎说,为当年的事情,弘法真人对我不喜,我大伯本来不想提亲的,我苦苦哀求,他才答应了,他也说让我做好准备,弘法真人可能不会同意。”
封唐沉默片刻,道:“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,马驹寨六兄弟也不是良善之辈,你不过是下手重了些,当时也受到了惩戒。这么多年,你也明事理了,小师叔最为宽厚,他会成全我们的。”
宁珞娘问:“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?”
封唐道:“小师叔会同意的。”
宁珞娘道:“你先回答我!”
封唐不说话,宁珞娘道:“他如果不同意,我就死在大君山脚下,我不回去了!”
封唐立刻制止:“别开这种玩笑,不许说这种话。”
宁珞娘道:“我没开玩笑。”
到了秋然居,封唐让宁珞娘在院外等候,自己先进去了,赵然坐在堂上,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封唐,暗暗叹了口气。刚才曲凤和已经告诉他,封唐和宁珞娘两情相悦,一个非卿不娶,一个非君不嫁,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只能说是造化弄人。
封唐向赵然禀告了自己和宁珞娘相识的经过。他说他当年奉命去思南府送上给于致远成亲的贺礼,就此和宁珞娘相识,之后斗了几次,在斗法中慢慢熟悉,慢慢相知。一晃十七年过去,两人之间情愫暗生,决心双修,矢志不渝。去年,宁珞娘入了大法师境,终于下定决心成亲。
末了,封唐叩首道:“小师叔,我知道我们私定终身不对,弟子向您请罪,只望小师叔成全。”
赵然问:“你知道她的性子么?说来听听。”
封唐沉吟道:“珞娘是个急性子的人,处事稍嫌急躁了些,有时候行事略微过激,但这些年她已经明晓事理了,我是亲眼看着她转变的。另外,她秉性良善,是个愿意扶危济困的,这也是我最赞许的。”
赵然开口道:“终身大事,不能草率决定,将来若是出了任何问题,最终承受苦果的,都是你自己。”
封唐低头:“哪怕是苦的,弟子也甘之如饴。”
赵然反复权衡,隐瞒真相?告知真相?隐瞒的话,真的好吗?告知的话,封唐会不会杀了宁珞娘,然后……自杀?于是大禁术开启,选择框跳了出来,开始点点豆豆……
赵然摇了摇头:“她在门外?让她进来,你在外面等着。”
封唐出去叫人,宁珞娘进来后便跪了下来,颤着声道:“珞娘拜见弘法真人。”
赵然布下隔音阵,问:“跟我说说你大伯,宁真人的意思。”
宁珞娘心里咯噔一下,道:“大伯......弘法真人,我知道当年我做了一些错事,但我改了,我真的改了,求求您了弘法真人,成全我们吧,您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......”
赵然看着她跪在面前流泪,不动声色,道:“宁真人究竟怎么说?说实话!”
宁珞娘道:“我大伯说,他说您不会同意的,他说不想丢了宁家的脸面....呜......呜......我跪在他房前苦苦求了三天,他才同意请东方天师作媒,呜......您要是不答应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......”
赵然沉吟片刻,终于还是开口了,问道:“封唐跟你提过他的养父么?邛崃三丑。”
珞娘回答:“说过,我还陪他回乡拜祭过。”
赵然见她神色平和,没有丝毫异样,不禁大奇,想了想,问:“你去过大青山么?”
珞娘摇头:“没有。”
赵然眨了眨眼睛,道:“你使用的法器取出来我看看。”
珞娘不解其意,取了出来,的的确确就是那柄金伞和那方锦帕,只听她道:“这是我姐的遗物,她二十岁那年冲击金丹失败,两年后就亡故了,将这两件法器传给了我,叮嘱我一定要除暴安良。”
“你还有个姐姐?”
“是,孪生姐姐。”
赵然长舒了一口气,暗道好险,有时候离事实真相只差一步,少问一句,也许就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!
见珞娘犹自抹泪,于是道:“哭什么?也不是小孩子了!”
宁珞娘哽咽道:“我想和封师兄成亲......”
赵然想了想,此事毕竟与她的孪生姐姐有关,还是不把稳,当即在座中给杜腾会发了个飞符:“老杜,我楼观弟子封唐准备和云岫阁宁珞娘双修了。”
等了片刻,杜腾会回复:“恭喜弘法真人,不知这位宁珞娘是哪一位?”
赵然飞符:“宁真人的堂侄女。打算明年正月底或者二月举办双修仪典,不知老杜是否有空观礼?”
杜腾会回复:“抱歉,不认识此女,但既然弘法真人同意,想来是不差的。只是明年正月底怕是难啊,只能送上贺仪略表心意了。我已经定好行程,年底回乡,也刚好去给老徐扫墓。”
赵然问:“徐监院何时过世的?”
杜腾会回复:“走了三年了,羽士那关没有过去,倒在了七十三上。还有当年无极院的老陈,也走了,弘法真人前几年在为混沌世界奔波,这些消息没敢告诉你,怕打扰你。我今年也快八十了,怕是年头也差不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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