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善骑虎,速度极快,延伽脚力高妙,不弱于人,两个和尚接到消息后都心急火燎,拼了老命往这边赶来,虽然没有同行,却赶了个前后脚,几乎同时到达,远远将宝瓶寺招来的其他后援甩到了身后。
永善哼了一声,也不理延伽,一眼就看见了地道入口,因问:“凶徒藏在地道里么?”
永善境界高深、修为精湛,斗法之时极为蛮横,是巴颜喀拉山诸寺中首屈一指的“蛮僧”,高日昌寺诸僧中无人可以抵御,智深更是在他手上吃过苦头,是以没人有勇气和他作对,当然也没人愿意搭理他。
永善不以为意,一边打量地道入口,一边又再次询问了一遍,只有住持智源是个实诚人,无奈应了句:“正是。”
永善大喜,正要往地道中钻,却听延伽问了一句:“诸位师兄为何不将凶徒擒拿上来?”
永善一听顿时缩回脚步,对啊,凶徒就在里面,你们几个为什么瞻前顾后不进去呢,莫非其中有诈?
就听智源老老实实回答道:“凶徒手段了得,地道狭窄,进去后恐有不妥。”
此言一出,延伽和永善差点没笑喷了,暗道你们高日昌寺的和尚真是一群废物,拿不下凶徒也就算了,还想诳言哄骗旁人。这两个道士哪有什么手段,我们又不是没打过!两人当即抢了过来,就往地道口钻。
永善离得稍尽,当先把住地道入口,冲抢过来的延伽怒目相视,延伽吃过永善大亏,情知非他敌手,被永善一瞪,当即心肝就是一颤,脚步缩了回来。
永善晃了晃脑袋,法随身动,化为不动明王金身,猫着腰就顺着地道口钻了下去。他下去之后,高日昌寺诸僧一见下面没动静,预想中的怖畏佛像并未出现,于是也纷纷跟随而下。
延伽犹豫片刻,没有进入地道,此刻再入已然无用,难道跟在永善后面吃灰么?他转念一想,如果这是藏身密室的话,就当是自己运道不好,白来一趟;若是逃生地道的话,既有入口,那自然就应当有出口才是,洒家且去寻那出口所在,说不定还真能得个机缘!
延伽是云游野和尚出身,到过的地方多,拜过的师父也多,功法学问都很杂,对于风水术也自有一番心得。他先仰头望天,找准七星斗柄之位,然后向着斗柄所垂之处——一座土丘上奔去,几个起落间便来到丘顶上。
立于丘顶之上观瞰四野,两侧山脊东西而分,状似龙须,正北是一处燕塞水塘,两山夹谷间起起伏伏的数十座丘陵正如龙脊,脚下的破庙则是龙牙。此为神龙饮水之象也!
破庙即为龙牙,那么龙尾的大致方位便很好确定了,如果地道有出口的话,多半就在那边!
延伽确定了大致方位,举步便从丘顶下来,向着远处急速奔去。奔行了数十丈,便感觉身后似乎有异。回头看去,却是永寿豢养的那头大猫。
延伽怒道:“你这畜生,不跟你家主人,却来跟着洒家!快些回去,否则定叫你好看!”
大猫稍稍后退两步,却弓起了身子,嗓子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声,似乎已经做好了和延伽打斗的准备。
延伽心中一动,暗道洒家若是在这里宰了你这畜生……想想又无奈叹气,若真宰了这大猫,能保证不被永善知晓么?话说很多灵物与主人都神识契合,想要瞒过去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无奈之下,延伽只得放弃了这个打算,继续赶路。大猫却不离不弃,始终跟在他身后,弄得延伽没有丝毫脾气,暗道跟着就跟着吧,你那主人脑子本就不灵,你这畜生也好不到哪儿去,想必不至于误了洒家的好事。
……
赵然和裴中泽进入地道,当即传来一阵霉烂腐败的气味,这是地道多年封闭所致。
裴中泽从竹仗中划拉出一颗珠子,真力注入,珠子顿时明亮起来,三五丈内有如白昼。他将珠子嵌在竹仗顶端,举着当作火把来用,当先开路。
赵然转身将铁板重新合上,跟在裴中泽身后前行。
这珠子不仅可以发光,而且散发出阵阵清香,地道中的霉腐之气顿时清淡了不少。赵然开口赞道:“裴师兄,你家宝贝不少。”
裴中泽一笑:“家里的日常物件,不值当一笑的。反是赵师弟,你那些宝贝都是可以当大用的。”
赵然叹了口气,也没法详尽解释,只是笼统道:“都是一次性的,用了便没了。”
两人一边闲谈,一边加快速度前行,就感觉地道渐渐往下,也不知深入几许。
这地道不知何年所建、何人所为,虽然狭窄,却长得没边!两人连走带跑奔行了半个时辰,地道开始向上,又行片刻,前方猛然宽敞起来,却是来到一处方圆三四丈、顶高丈许的密室之中。
密室对面是一道门,打开门后,已经置身于一间废弃的农舍之中,走出去后,便是渐趋平缓的野地了。
裴中泽一刻也不愿停留,迈步就要继续逃生,却被赵然一把拽住拉回了密室。过密室而不发掘宝藏,这不是赵然的风格,裴中泽无奈,只得跟了回来,不过嘴上却不停催促。
密室之中,书架、桌几、木床、灶台等物件齐全,只不过朽坏不堪了,但赵然和裴中泽却没工夫旁顾,他二人眼睛都盯着那张木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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