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想来,两人虽然在新政方面,有些拖沓,但是不一定就是他的敌人,只是两人做事情的风格,求稳多一点而已。
同样,他在激进改革,推动新政的时候,也是需要有人稳固朝堂的。
这么一想,他们反而在帮自己了。
牧景揉揉太阳穴,坐下来了,沉思了很久,才说道了:“孤得改变一下战略方向才行了,不过新政还是要的迅速推动起来了!”
“大王,新政肯定会推动,只是我倒是有一点小意见!”蒯良看了看牧景的神态,倒是没有恼羞成怒,他有些小发现,发现牧景在正事上,能商量的余地很大,没有独断独行,脾气暴怒的那种表现。
牧景在天下人的印象之中,杀伐太大,造成很多不好的影响,很多人以为他狂躁易怒,让人畏惧。
但是相处下来了,蒯良越来越发现,牧景这人,虽然对外比较强势,但是对内,一直都挺好脾气的。
他不会独断独行,他也不会揽权自重,他很多时候都会和你有商有量的,可他也有帝王应该有的决断。
如果未来能一统天下,新政能撑得过去了,蒯良隐隐约约的觉得,天下将会出一个圣君。
这让蒯良的动力更大了,他前半生选错人了,但是他还有后半生,若能协助牧景,开创一个新的太平盛世,他也会名留青史。
“在孤这里,有话直接说,孤从来不与言语论罪!”
牧景摆摆手,让蒯良不要这么小心翼翼的,道。
“是!”
蒯良道:“新政大部分政策,我已经看过了,与旧制的确有很大冲突,特别是地方制度而言,等于翻天覆地,改变等于利益重新分配,肯定会有人不满的,他们的反对也是在预料之中,只是我们不能正面应对!”
他顿了顿,才咬着牙,继续说道:“新政是存在利益区域了,我们可以利用新的利益,团结大部分能享受利益的人,去把旧制的利益团结给直接推到,只要新政能落实,那么话语权就全部在朝堂之上了,到时候我们想要过河拆桥,还是想要秋后算账,都是我们说了算了!”
牧景闻言,楞了一下了,半响才反应过来了,目光有些怪异的看着蒯良:“子柔,整个荆州都说你是谦谦君子,这么狠的招,你都能想出来了,你就不怕一世英名直接就变成遗臭万年吗?”
老实话,蒯良说出这么一番话,对牧景的冲击性还是有了,特别这话从蒯良说出来了,简直让人不敢相信。
先用新政来招揽一批人,让他们接受利益的馈赠,然后他们会站在新政的角度上,强行把新政落实,把那些旧制度守护者给推到,那些享受旧制利益的人,自然和他们斗一场,这就不需要朝廷浪费太多的精力,新政都会推动下去。
单单是这样,手尾还是很长的。
如同当年商鞅变法一样,他变法成功了,但是新的利益群体出来了,他自然就会被反噬,最后不得好死的下场,那是新的利益群体已经容不下他了。
而蒯良凶狠就在,他从来就没想过把新政的利益放下去,利用完这些人之后,立刻就会翻脸。
那时候新政一旦落实,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完成了,他们自然就只能成为朝廷的笼中鸟,锅中饭,想要怎么玩,就怎么玩,打残他们,不过只是一道政策的问题而已。
可这样,太凶狠了,人家出钱出力给你们推动新政,你们却过河拆桥,翻脸无情,甚至直接动手,到时候不知道到多少人会因为这件事情的,被抄家流放的。
“也怕的!”
蒯良苦笑的道:“可当大王把握从雍州给召回来,我就只能和新政给绑在一起了,新政若不能推动,我先死,所以不管怎么样,我得去尝试一下,另外……”
他的目光变得坚定:“人都有奋斗的志向,若新政能做到大王所描述的世界,我蒯良,死得其所了!”
不要把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看的很糟糕,世家控制了时代,那没错,世家的强势也没错,可你要是说世家门阀之中,只有家族,没有对天下有抱负的人,那就大错特错。
蒯良是蒯家家主,但是他也是一个儒家读书人,儒道经典他学富五车,要是空口谈理想,他能谈的比任何人都出色,而他不仅仅是一个空有一张嘴而不懂得做事情的人,这是一个全能人才,治天下的才能,他也不会比任何人逊色。
有能力的人,岂能没有抱负,不会一辈子只是围绕着家族而转,他也希望自己有一天,能成为天下流传的大贤能,能为天下人做几分贡献,这样不辱没自己一身的才学,也不会辱没祖宗。
“新政落实之后,天下能变成什么样子,孤也没办法回答你,但是孤可以告诉你,最少比现在好!”
牧景眸子之中,有一抹憧憬,他的声音很轻,却让蒯良有些震耳欲聋,他轻轻的道:“孤出身悲苦,吃不饱饭,穿不暖衣的日子,过的很凄凉,所以孤但凡有能力,都希望能改变这个不公平的世界,孤希望有一天,天下能人人有饭吃,有房子住,有衣服穿,还能有书读,这才是孤对未来的期满,对大明的期待,或许很难做到,但是孤会终其一生,为之奋斗,如果这一次新政未能做到,还会有下一次,一直到孤死了,或者新政成功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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