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军王帐。
“怎么会这样的呢?按道理他们不是丧家之犬了吗,董卓都已经死了,他们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?”天子刘协一脸苍白如雪的面色,瞳孔里面都没有一点点血色。
甚至他整个人都有些在微弱的颤动,那是一种极度恐惧之下的状态,手脚不协调的表现。
前两日,他还意气风发的。
在那山上,他何其的威风,一剑斩了董卓的头颅,也斩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梦魇。
以为这一切,便会重新开始。
他是天子,朝廷的九五之尊,天下人的皇帝,以前不过只是被人控制,身不由己,无法显露自己帝王之位,那么杀的董卓这个狗贼之后,肯定就能一呼百应,让天下诸侯的臣服。
可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。
董卓之死,第一个后遗症,已经爆发了。
董卓在的时候,尚可镇得住西凉的无数强兵悍将,但是董卓一死,整个西凉军就开始失控了,那种失控,是他没有见过的失控,好像一群疯子。
这群人,有了龙头,就是一个军事集团,但是群龙无首的时候,就一群悍匪,没有任何人能节制的悍匪,他们烧杀抢掠,没有什么是不敢做的。
而且从西凉那个地方走出来了,都是一群的悍不畏死的人。
打了两日的时间,率先败的并州军。
并州军一败,朝廷军就好像纸糊起来了,也迅速的败了,而且败的有些惨烈,朝廷好不容易才提拔的一些将领,死了一大帮,那些关中将士,也死伤无数。
死伤越多,怨言越大。
现在已经军心不稳了。
而西凉军就好像一群疯狗,还在后面的死死地咬着。
形势已经反转过来了。
西凉残兵,正在的咄咄逼人,追在他的后面,不知道什么时候,就会直接插进来。
这一刻的刘协,变得有些恐惧了。
怕死,人之常情。
之前没啥感觉,但是现在,他很怕死,一旦兵败,别的诸侯,尚可说,但是西凉军,恐怕会把他这个天子给挫骨扬灰。
“吕奉先也是没用东西!”
“一群西凉残兵都对付不了!”
越是害怕,越是有些竭斯底里,刘协现在就是想要找点东西发作,抒发自己心中的那一股恐惧之心。
“陛下,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,我们还需要吕布来挡住西凉军!”
王允拱手说道。
“王司徒,你也看到了,昨日一战,他吕奉先为了保住自己的兵马,放开了对西凉的制衡,导致我朝廷大军大败,如此之将,如何能信也?”
刘协冷冷的道。
“即使如此,我们还是要信任他,因为现在,唯有他能护得住我们!”王允低声的道:“陛下,小不忍则乱大谋!”
“你说的对!”
刘协咬咬牙,倒是听懂了王允的劝谏。
“其实如今西凉已败,董卓已死,他们不过只是秋后蚂蚱,即使有些战斗力,也远远不足执掌关中,老夫认为,还是有一些希望,能招降他们的!”
王允想了想。
“招降他们,有可能吗?”刘协咬咬牙,不太敢相信。
“试一试!”
王允其实心里面也是十五十六的,毕竟秀才遇上兵,有理说不清,不怕西凉没要求,就怕一群都是疯子,为了给董卓报仇,不顾一切的疯子。
“报!”
斥候跃马而来了,在天子面前,下马禀报:“禀报陛下,并州军于三十里之外的官道上与西凉再战,维持一个半时辰的大战,并州再败一阵,如今温侯率并州残兵,已向华阴退回去了!”
“什么?”
天子刘协闻言,如同五雷轰顶,忍不住摇晃了一下身躯,阴沉的道:“这是什么事情的事情?”
“午时!”
“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,为何并州军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?”刘协咬牙切齿。
他就算不懂军事,他也看得懂行军图。
并州军在他左翼的位置,靠西,刚好就挡住了西凉主力,让朝廷军能有一个休整,但是现在并州撤了,等于把朝廷兵马全部暴露在西凉军之下了。
众将此时此刻也一股寒意升上的心头。
“陛下!”
又一个斥候越过辕门,冲向了刘协,然后下马禀报:“西凉前锋飞熊骑兵,已经距离我们不足十里,不足一个时辰,便可对我们发起进攻!”
“传令,立刻向后继续撤!”
刘协急忙说道。
“撤!”
“撤!”
朝廷兵马伤亡惨烈,目前兵力已经不足,而且军心崩溃,将无斗心,兵无战役,本来就不太好,这一下子更加变得着急起来了,而且越是着急,越是慌乱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傍晚十分。
在一条山路上,有些臃肿的朝廷的兵马,被西凉军最精锐的主力飞熊骑给上来了。
“杀过去!”
“斩了狗皇帝的脑袋!”
“为主公报仇!”
飞熊骑兵是的董卓的精锐嫡系,这一下爆发的凶猛,如同一头头野狼般杀过来了。
“朕,命休也!”
天子刘协看着这一幕,眼眸瞪大,心寒胆裂。
“陛下,你继续撤出去,末将亲自为你断后!”
汉室大将,还是有一些忠心不二的,杨勋是忠臣,他从灵帝时期,就已经是九卿大臣了,历经三帝,早已经把自己和刘汉给融为一体了。
他率领三千兵马,死挡在山路上,掩护刘协的后侧。
“挡我者,杀无赦!”
徐荣一马当先,手中飞熊骑兵这几日杀的人头滚滚,血性如火,这时候不管谁当在自己面前,都直接撕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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