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石镇,介于樊城和山都之间的山村小镇,因为战乱,这里的百姓其实在之前就早已跑光了,镇上空无一人,只有一些简陋而空弃的房舍而已。
五石镇是靠着一座名为五石山而建立起来的,五石山如其名,不高不陡,形状看起来如同五个巨石堆积起来了一个石堆而已,周围碎石很多,树木很少。
牧军从樊城城郊连续撤兵,已经跑出二十余里之外,撤出来之后,两军各自布阵,而两军联合指挥部,就建立在这个小小的五石镇上。
这一天,清晨,骤然的冷意让人哆嗦,但是戏志才一大早就上了五石山,就站在五石半山腰的位置,目光远眺前方,在等着斥候汇报的同时,也在凝视着冉冉升起来了太阳。
“难道这么好的机会,他都不动?”
良久之后,他好像看不到什么东西,心中有些不爽了。
“你就断定他文聘会动吗?”黄忠安排好的各营之事,也走了上来,沿着戏志才的目光一起远眺前方,这是位置最为开阔,能看到前方的一切。
站得高才看得远。
他们都喜欢自己去看,而不是单单只是听斥候的汇报,这让会让他们失去对战场的判断。
“汉升将军,如果你是他文聘,我们牧军都这么欺负你了,现在给你一个回过头能欺负我的机会,你会动吗?”
戏志才突然反问。
“这个……”
黄忠闻言,楞了一下,这问题不好回答,他想了很久,才说道:“虽会忌惮一二,可是最后还是会动的,毕竟机会难得,不甘心让你们来去自如,想来就来,想打就打,这可不行,不过我会谨慎一点,谨防有埋伏!”
战场上的主将,没有血性,是不行的。
但是血性过于鼎盛,也是会坏事的。
进退这个度不好把握。
能把这个度把握得好的,才是名将,进退自如的名将。
“他不是你,文聘领荆州之大将,为刘表南征北战,却从未一败,在荆州之中,黄祖蔡帽恐怕都不放在他眼中,他心中的骄傲,甚于你我!”戏志才冷然的说道:“有这样的机会,我断定他会动!”
“可是……”
说完之后,戏志才又斟酌了一下,道:“我就担心一个人!”
“庞季?”
黄忠眸子猛然瞪大。
“嗯!”
戏志才点头:“庞季可非善茬,人越老,心越狠,若是单单是论在兵书造诣之上,你我加起来,恐怕都比不过他一人,他一进入战场,就给我们迎头一击,让我们不得不撤出十里之外,虽有主动之势,可不得不承认,若非他的压迫,我们也找不到撤出来的理由啊!”
“这人很不好对付!”
“他要是在算计我们,我们就得防着他一手!”
“可我们投入战场上的主力是应对文聘的,想要彻底的吃掉文聘的主力,若是分心对付他,那对付文聘的时候那就艰难了!”
“可不防着也不行!”
戏志才挠头,仿佛在和黄忠说,又仿佛在自言自语:“我一直感觉,这老家伙没出力,不然樊城不会这么太平,都现在都是小打小闹,未历大战,我猜不透他啊!”
“他未必这么厉害!”
黄忠轻声的道。
“不能又侥幸之心!”戏志才摇摇头。
“报!”
这时候一个身影冲上来,俯首在下。
“说!”黄忠为主将,淡然开口。
“禀报将军,景武司密报!”
“景武司有些时间断开消息了,现在才来,是不是有点晚了!”黄忠冷笑。
这些时日,景武司好像寂静了。
他都怀疑是不是景武司南阳镇出了什么变故。
“看看!”
戏志才把密奏接过来,直接打开,在黄忠这样的耿直的将领面前,他也不需要太客气,过于客气会引起双方之间的距离,逾越一二规矩,反而才是自己人。
他看完之后,神色突然凝重起来了,问:“汉升将军,景武司南阳掌旗使能相信吗?”
“应该可以吧!”
黄忠想了想,说道:“主公曾经召见过他,他若有问题,恐怕主公来之前就会给我们说清楚!”
“他若能相信,此战我们已经赢了一半了!”
戏志才把密奏递给了黄忠。
“好家伙!”
黄忠看了看,道:“这庞季还真是算的精啊,要是按照他这样的部署,咋么打我们都会吃亏,想要拿下樊城,更是艰难,看来你防着他是对了!“
“可他算尽了战场,却没有算得过自己人吧!”
戏志才冷笑:“可怜的庞季,老了才遭此一劫!”
“你相信这个掌旗使陈生?”
“赌一把吧!”戏志才耸耸肩,沉声的说道:“战场上,我们是需要一些运气的,我相信,运气一直在我们这一方,而不在他们哪里,打赢了,我们拿下樊城,打输了,我们返回山都,寒冬即临,今早结束这一战,对我们的将士来说,才是最重要的!”
“好!”
黄忠闻言,顿时点头,这是运气,也是一种自信,战场上,牧军需要这样的自信,他沉声的道:“我现在就去调动兵马,准备迎战!”
“放进来打!”
戏志才提醒的说道。
“那是自然的,我也想要全歼!”
黄忠一脸萧杀。
……
战场上。
文聘率领大军,直扑而出,行军半日,休整一夜,已迫近了牧军主力的暴熊军大营。
“儿郎们,他们是进攻我们荆州敌人,我们决不能容许他们顺顺利利的离开荆州,我们要让他们付出代价,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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