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暹兵败,这消息如同重重的一击,击打在杨奉的心头。
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一些有余。
现在他已经对牧景的消息信的八成。
此时此刻的他,就如同一个热锅上的蚂蚁,正在上下跳喘,但是哪怕如此,他的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的侥幸。
人始终是不见棺材不会流泪的。
杨奉哪怕相信的八成,还是有两成侥幸行礼,在他心中侥幸的去想,或许只是西凉军一方面的兵力对他们动手了,只要西凉军没有和匈奴军联合在一起,他凭借手中兵力和白波谷的地形,还有粮仓里面已经收起来的秋粮,足可挡几个月的时间。
所以这时候哪怕他变得有些急躁,明面上也还稳得住。
可当第二天,北面传来了消息之后,他就再也坐不住了。
“什么,胡帅兵败?”
杨奉眼眸赤红,死死地盯着的斥候,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禀报杨帅,两天之前,匈奴骑兵突然渡河直入襄陵,偷袭了胡帅的大军,胡帅主力伤亡惨重,幸得李帅率兵接应,才顺利逃出包围圈!”
斥候跪膝在下,拱手禀报:“但是被匈奴骑兵一路追杀,他们的兵马损伤很大,现在驻扎在白波谷八十里不到的清屏山上,这座山周围已经被匈奴军给包围起来了,他们岌岌可危,派出十几路斥候兵突围,前来求援!”
“清屏山?”
杨奉摊开几份地形图,这些地形图皆以牛皮画出来的,线路迂回,覆盖面积小,需要好几副合在一起才能看的清楚明白:“该死,这个地方麻烦了!”
他来回踱步,越想越不安。
白波黄巾的实力已经跌落最低,这时候面临两大势力的夹攻,弄不好恐怕白波谷就会失守了,届时白波黄巾要么全军覆没,要么成为流寇突围杀出去。
还有谁能救白波黄巾?
他莫名的想到了牧景和张宁,一个是当今相国之子,一个是太平道统继承人,或许他们会有一点办法吧……
“杨帅,北面的情况如何?”这时候休息一夜之后,韩暹已经恢复了不少精神,身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,他走进来,有些紧张的问道。
现在西凉出兵,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南面的屏障,要是北面再出事情,恐怕白波黄巾真的要的全军覆没了。
“情况不好!”
杨奉苦笑,道:“胡才被匈奴军偷袭了,李乐虽提前做好的准备,但是在援助胡才的时候,还是导致了不少伤亡,他们一路南下逃亡,可两条腿比不上四条腿,现在被匈奴骑兵围困在清屏山上,差人来求援了!”
“清屏山,那个地方虽也是一个防守之地,可进出一条路,想要接应都艰难吧!”
韩暹面容一下子变了有些阴霾起来了。
“韩兄,看来他们真的想要趁我们群龙无首的时候,一口吃掉我们!”杨奉低沉的道:“此时此刻,我们需摒弃前嫌,同心协力,方能渡过难关!”
“杨兄打开城门,让我入城,已是恩义,我韩暹岂非小人,日后当尊杨帅为渠帅!”
韩暹拱手说道。
昔日他们都是交情甚好的战友,但是渠帅的位置只有一个,郭太战死之后,他们都想要争这个位置,最后才闹出了嫌隙,导致他率兵离开白波谷,胡才李乐兵马北上,白波黄巾分为三股。
可昨日杨奉打开城门的举动,让他有些羞愧。
杨奉在这个关头信任他,他自然也要有所回报。
况且在这个关头,白波黄巾若是再内乱,恐怕就真的没有人能救得了白波黄巾的未来。
“韩兄高义!”
杨奉摇摇头,长叹一声:“若是之前,恐怕我会毫不犹豫的接下来,可如今,白波黄巾危在旦夕,你我就算为渠帅之将,短时间之内皆难服众,无论是我降了你,还是你降了我,都难让麾下将士的信服!”
“那杨兄的意思是……”韩暹有些意外,没想到杨奉把到嘴的肉直接吐出来了,他顿时有些摸不透杨奉的心态,沉声难道问道。
“圣女殿下!”
杨奉幽幽的道:“此时此刻,能让将士们信服,同心协力作战了,不是你我,恐怕只有圣女殿下了!”
圣女之名,在黄巾军之中拥有很高的声誉,郭太如果还在,他们不需要如此,甚至圣女殿下来了也主持不了大军,因为白波黄巾上上下下都是郭太的心腹。
但是郭太战死,白波黄巾一盆散沙,他们四大旅帅,没有一个能彻底镇得住场面,方弄成的如今的分崩瓦裂。
“殿下?”
韩暹闻言,沉思了半响,这才抬头,看着杨奉的目光栩栩发亮,道:“杨兄想清楚了,殿下并非只是单纯的殿下,如今你也有目共睹,她根本就是唯牧龙图马首是瞻,难道你想要归降牧氏?”
“归降未必不可,我们可以不怕死,但是如果我们白波的黄巾军被灭了,你们有何颜面去见渠帅!”
杨奉道:“非必要,我不想这样选择,可如果只有这条路能救我们,我会选择的赌一把!”
他想了想,补充一句:“而且你我不得不承认一点,牧山是黄巾渠帅,圣女殿下又选择了他们,论起黄巾正统,他们比我们更有资格!”
“可即使如此,远水救不了近火,谷里面就他们四个人,唯黄忠可用,而匈奴军和西凉军进攻趋势已成,不出三日,他们必然会强攻白波谷,他们摆明要吃掉我们,而牧氏兵马远在京城,根本救不了我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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