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夜色幽幽,汜水关灯火通明,如一盏明灯,照耀在山水之间。
“文远,坐吧!”
牧景亲自招待张辽,他烧水泡茶,功夫还算不错,茶香味很浓郁,给张辽倒上一杯:“来,深夜寒凉,来热茶暖暖胃!”
“谢谢世子!”
张辽举茶盏,抿了一口,虽一介武人,但是他爱好读书,崇尚风雅,对于品茶这种儒门新流行的活动也颇有造诣:“甘醇,醇香,好茶!”
“从皇宫偷出来的!”牧景笑着说道:“江东会稽的贡品!”
“贡品?”
张辽惊异一下,但是很快就恢复神情了,牧景想要从宫里面那点贡品也不意外,毕竟如今的牧太师进攻宫城,连手令都不需要。
“今夜让你来并非品茶,而是有些事情要和你交代一下!”
牧景把手中茶盏的温茶饮尽之后,回归正题,沉声的道:“形势如何,想必你心中有了判断,你当初投我景平,不过无奈之势,今日我再给你一次选择了机会,只要你答应我不掺和京城的这一盘乱局,我可以放你们离开,你可以率军返回并州,我甚至补上粮草让你远行!”
攘外必须安内。
景平军上下必须团结一致。
景平上下,皆为牧景嫡系,这些兵马从汝南开始,追随牧景血战多年,早已对牧景臣服,就算这是一场败战,没有希望的战争,他们也会随着牧景战到最后一刻。
唯一的祸患只有一个。
朔方营。
朔方营上下都是的张辽的人,牧景是控制了张辽,才控制的朔方营。
而现在,牧景未必有信心张辽会同景平军血战到底。
“世子,你真的会放我们离开?”张辽眯眼,眸光栩栩,凝视这个少年。
归降牧景的时间也不短了,他对这个少年还是有些了解的,别看他平时好说话,心狠手辣的时候,即使他这个沙场老将都有些不寒而栗。
“会!”
牧景淡然的道:“我没有节外生枝的力气的,现在任何人只要不与我为敌,我都不会与他为敌,你们想要走,我不会强求,因为我现在没有强留你们的力气,牧氏命运,南阳十万子弟兵的生死,太多东西我放不下!”
接下来一战,别说是他,牧氏上上下下加起来,都不敢说有信心能完胜,一旦败了,他的父亲牧山必抱着国贼的名义而死去,而他们,死的死,活着逃出去也大多也会重新沦为反贼一党。
这一战至关重要,他需要团结一切的力量,但是不会再生敌人。
拿下张辽不难,但是朔方营要是反了,景平军需要镇压一番,也会伤了不少元气。
更怕的是张辽的朔方营在临战的时候反扑,那景平就是末日。
“归降并非我所愿!”
张辽沉默了很久,才缓缓开口,沉声道:“但是我张辽言出必行,昔日世子孤身入我朔方营,曾与的约定,我铭记心中,今日景平面临大战一场,世子要安内,自对我有忌惮,我无话可说,但是我不走,我既然接下了景平虎符,那我就是景平军一员,我并州儿郎就没有贪生怕死的!”
“你确定吗?”牧景眸光凌厉:“这是你最后一次决定的机会,自此之后,你再敢有异心,那就是景平叛军,对待叛徒,我们不会和风细雨,只有不死不休!”
“昔日世子言,怕的不是我们和景平将士起冲突,而是我们从来没有把并州儿郎当成景平将士,今日我也告诉世子,我不畏战,但是我所忧的无非只是世子从来不曾把我们当成景平军的一营而已!”
张辽平静的回答。
“好!”
牧景拍案而起,大笑说道:“今日是多我多疑了,以茶代酒,我自罚一杯,得你张文远一言,我心足以!”
言毕,牧景把一杯热茶下肚,结束了这一次谈话。
……
……
接下来三天的时间,牧景没有休闲下来,白天的时候,他开始巡视各营的训练,同时他每天晚上都召集诸将商讨接下来汜水关的布置。
汜水关必是首当其冲,景平两万兵,就是先锋,守得住汜水关,尚有机会,守不住汜水关接下来一马平川,雒阳必然也守不住。
所以守住汜水关很重要。
“汜水关的地形虽然齐险,但是单独守关,见效并不大,我们要在周围形成一条以汜水关为主的纵深防线!”
灯光下,牧景对着一幕屏风地图,侃侃而谈:“当然,以我们的兵马,也防不了多少个点,所以我们要简要,精要,学会真假布防,形成兵力假象……”
诸将听得很仔细,期间不少人都提出问题,张辽和陈到的目光最为独到,他们不经意之间的问题,等于帮着牧景的思绪,完成了这一条防线的布置。
三天之后,牧景要启程返回京城了。
他新婚没过几天就抛下新娘子跑了,要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,恐怕不用蔡邕,他老子都会派兵把他羁押会雒阳去了。
临走之前,他去了一趟武备堂,见了张火。
“张祭酒,武备堂的学子恐怕要动起来!”
“牧龙图,你欺人太甚!”
张火的脾气就是火爆,第一批学子,他教育的多辛苦,你说上战场就上战场,结果现在还剩下几个,现在第二批学子,才刚刚有点气色,你又来要人,真当我张火好脾气是不是。
“要人没有,要命一条!”张火这一辈子除了保护张宁之外,唯一一点心愿,就是从景平村的时候立志起来了,他喜欢成为一个教官,他看着那些热血少年一步步成长,他感觉异常的满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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