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来不知道,低贱卑微的商贾之间,也有如此多的手段。
“景平商行已经是势在必行!”
牧景懒洋洋的坐在窗台旁边,裹着一层虎袄,晒着阳光,道:“他们想要打开新的市场,想要试一试雒阳的水,虽然有些冲动,但是我还是同意的,这雒阳的商户,是一股力量,不能呢为之所用,那就取而代之,早晚都要动一动!”
“就怕盐价一乱,会惊动朝廷!”戏志才担心的道:“盐巴可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商品,生活之中必须用到,却供应不多,而且朝廷一直很注重盐巴贩卖,少允许私盐的出现!”
“正因为如此,盐市对整个市场才至关重要!”
“既然你已经决定了,那就动一动吧!”
戏志才耸耸肩,道:“我看了一看,景平商行的底蕴不低,集合了这么财帛,应该可是试一试,就怕他们在雒阳根基不够,所以此事还是别抱太大希望!”
“这一点我知道,所以我才让张恒去接洽一下洛水何家,如果有洛水何家应对我们,那就有希望独霸雒阳盐市!”
“雒阳盐市有五大户,为什么是何家?”
“因为这何家是外来户!”
牧景回答说道:“我已经查过了,其他四家盐商起码立足雒阳二十年以上,每一个身后都和世家豪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,说到底就是走狗,而何家崛起不过数年,乃是外来杀进,能在盐市之中取得一方地位,必有些依仗!”
“何家后面肯定也有关系,不然他们无法立足雒阳的盐巴市场!”戏志才道。
“我自然明白!”
牧景点头:“我也在查这个情况,不过我相信他们就算你和世家之间有关系你,关系没有这么牢固,可以为我所用!”
“希望如你所愿!”戏志才道。
他知道牧景放养的时间不多,所以转移了另外一个话题:“王越童渊在这雒阳城之中销声匿迹,你怎么看!”
“只能说他们不傻!”
牧景苦笑。
“可宗室让他们在暗中,也不是一回事!”
“一时半会逼不出他们来!”牧景摇摇头:“就算我愿意以身犯险,我父亲恐怕也不愿意!”
“说起太傅大人,我倒是有些奇怪!”
“奇怪?”牧景眯眼,斜睨了一眼戏志才:“有什么奇怪?”
“太傅大人的性格,我也算是摸出来了一二,按道理这事情闹的这么大了,太傅大人没有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,他却很快就是安静下来了,我怀疑和宫中有关系!”
“你的意思是宫里面给他施加压力了!”牧景皱眉。
“不一定是压力!”
戏志才道:“之前你给我写信,说来的几件事情,我考虑了一下,光熹天子有城府,值得关注,可更应该关注的是太后娘娘!”
“何太后?”牧景有些糊涂了:“为什么?”
“她好像有利用太傅大人稳定朝纲的意思,这本是好事,可就是她所用的手段,我有些琢磨起来了话,那就……”
戏志才不说出来的话,让牧景有些烦躁了。
“你丫的到底想说什么?”牧景低喝。
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!”
“不可能!”
牧景晃动脑袋:“那可是何太后,我父亲有这样的胆子!”
“谁知道呢!”戏志才淡然一笑。
牧景面容一沉。
两人不在这儿话题说下去了,他们心中都明白,如果戏志才的猜测成为的事实,那这事情就复杂了。
“景平军的扩军如何?”牧景吐出一口浑浊之气,转难话题。
“目前很顺利,扩军已经完成,就看接下来的训练磨合!”
戏志才回答:“张辽的确是一个帅才,陈到还是太嫩了,他能在短时之间之内,完成陈到几个人都做不到的事情,无论是招兵,练兵,手段和才能远远在他们几个之上!”
“不然我会这么器重他!”牧景得意的笑了起来了。
“就怕他心中有所想!”
“无妨!”
牧景自信的道:“他暂时还在我的掌控之中,短时间都不会脱离我的掌控,至于日后的事情,日后再说!”
……
……
进入十一月,寒冬凛然来袭,飘雪笼罩雒阳。
洛水河畔。
一个赏心悦目的木楼之上。
“何掌柜,请!”一壶温酒,几个小菜,两个中年对立而坐,举起酒盏的张恒,他敬一杯眼前这个锦袍中年。
“张掌柜客气了!”
何宇微笑回应,一口而尽盏中的温酒。
“最近盐市上的动静,何掌柜可有什么感想!”张恒笑眯眯的道。
“盐市不是一成不变的!”
何宇很真镇定,微笑的道:“价格上有点变故是正常的!”
“三天之间,从均价七千八百每石涨到了九千一百钱每石,这也是正常吗?”张恒笑眯眯的说道。
“张掌柜倒是很了解这市场的动向!”何宇抬头,眸光直视张恒。
“我既然想要贩盐,当然要了解一下了!”
张恒耸耸肩。
“我倒是看不出来张掌柜有贩盐的志向!”何宇平静的道:“南阳的景平商行,可不是贩盐的行家,南阳也没有盐可贩卖吧!”
“哈哈哈!”
张恒大笑:“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何掌柜!”
“张掌柜费尽心思而来,我自然也不能当一个傻子,所以小小的打听了一下!”何宇坦然的道。
“何掌柜知道我为何而来?”
张恒眯眼,审视了一番何宇,他已经接触了三次了,从前两次的试探,到如今即将摊牌,这个男子让他有很大的忌惮,有一丝丝摸不透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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