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黑沉沉的天空,一轮明月高挂映长空,繁星点点照天际。
北邙山脉,寂静无声。
一支兵马进来之后,扎营在山涧之中。
“我们现在距离他们的位置已经不远了!”黄劭摊开一份山脉之中的舆图,指着几个位置,道:“斥候在这几个位置都碰上的敌人,一番纠缠之后,伤亡不少,看来他们就在这个范围之内!”
“要不现在派人去接洽一番?”
蒋路道。
能用洽谈的方法解决,他不想交战。
“不用!”
牧景却摇头:“就地扎营,我们等!”
“等什么?”黄劭和蒋路有些糊涂。
“等京城之中的博弈!”
牧景伸一伸懒腰,眸光猎猎,道:“我也是刚刚想明白,其实他们这些兵马军心崩溃,战斗力十不存三,不难处理,可是处理他们并非我们能处理了,说到底还是要看朝廷上各方的态度,出一发而动全身,要是因为他们,让如今局势变幻,那就得不偿失了!”
“说得对!”
蒋路闻言,顿时也醒悟过来了:“还是要看主公和司空袁逢他们之间的能不能谈妥!”
“要是不能谈妥呢?”黄劭问道。
“那就等于谈崩了,自然打!”蒋路回答。
“谈妥了,我们就不用这么费力了!”牧景笑着说道。
……
……
夜色凉凉,可是距离南阳军扎营的山涧不远处,曹操和袁绍却始终戒备起来了。
“没有动静?”
曹操眯眼:“他们不敢夜色作战?”
“未必!”袁绍摇头:“也许他们是在等!”
“等?”
曹操的政治智慧也很敏锐,他眸光一动,领悟过来了:“等雒阳城之中的博弈结果?”
想到这里,他有些悲凉。
自己的命运,最终只能寄托在被人的身上,而他什么也做不到,只能在在这里等着,担忧着。
“如今我们兵马疲惫,粮草殆尽,战无战意,斗无斗心,逃都未必能逃得出去,只能等!”袁绍的背影在月色的映照之下,也带着一丝丝的凉意。
未来争夺中原的两大枭雄,如今却是等待抉择命运的棋子而已。
……
……
翌日。
雒阳城中,当一轮明月冉冉升起,早朝也开始了,朝会之上的一个个大臣口沫横飞,争的不可开交,一直到中午十分,才结束。
当牧山回到了太傅府,已经是下午了。
府邸之中的书阁,阳光从窗台上映照进来,映照着牧山高大如熊的身躯。
牧山跪膝而坐立,手中处理的好几个奏书,这些奏书的内容让他的面色越发严峻,他喃喃自问:“宗室之人,不可不防,幽州牧可以暂且不顾,毕竟幽州在北地,防备北疆鲜卑乌桓之异族,他不敢举兵南下,可益州不一样,兵精粮足,他刘焉若有心,会不会动呢?”
这个问题他实在是把握不好。
因为他对刘焉这个人一点都不熟悉。
这个昔日上奏天子刘宏提议以宗室之人牧守各州的汉室嫡系宗亲,是当朝改刺史为州牧之后的第一个州牧,益州牧,这些年他在益州可是风生水起,已经掌控了整个益州军政。
益州乃是一个天府之国,易守难攻,鱼米充足,也是昔日汉高祖的龙起之地,出兵可北上关中,一旦突破关中,必会长驱直入,届时……免不了一场大战。
“长安必须让一支兵马镇守!”
牧山在政务上处理的确有些不足,很多时候都会手忙脚乱,但是在军略之上,还是颇有眼光的:“可如今我们的兵马决不能离开长安!”
“主公,其实还有一支兵马可以镇守长安!”居于下方有十余文士,正在协助牧山处理奏本,为首的文士正是李严,他听到了牧山的言语,走出来,拱手说道。
“正方!”
牧山闻言,眸光一亮,道:“你说说,何兵马能守住长安!”
李严是除了蒋路之外,牧山你最信任的谋臣,用于军旅,乃是无奈之举,如今处理朝政,自然就从军中调遣出来了,若非有他相助,牧景可谓忙手忙脚的。
“皇甫嵩!”李严回答。
“皇甫嵩?”
牧山一拍脑袋:“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,此人的确有能耐,若是防备长安,倒是能稳得住益州局势,即使他刘焉敢举兵北上,也会被挡住,届时我们还有时间收拾他!”
可很快他的心中又有些担忧起来:“不过此人如今乃是朝中老臣的兵权支柱,也是他们准备用来制衡我手中兵权的一个手段,他可不会轻易的为我所用!”
“主公,其实此事倒是不难!”
李严拱手,出谋说道:“只要主公在朝堂上正式提出来,陈说其中的厉害关系,强硬的表明自己的态度,相信此事能成,毕竟防备这些宗室起兵勤王,恐怕是当今朝堂,一致认可的事情!”
普通人举兵勤王,只能为权臣。
很难越过这一道鸿沟。
可是一旦有宗室皇亲来举兵勤王,那么他们必是志在九五之尊的位置,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区别。
“你这么一说,我倒是有信心了!”
牧山闻言,灵光一动:“不过我还需要一人相助!”
太后娘娘,想必你也不想让这宗室皇亲起兵勤王吧。
想到如此,他心中有一丝丝的火热。
不过作为当朝太傅,手握天下大权的权臣,他的心智已经变得越发沉稳,他再也不是那个蘑菇山上的土匪大汉,他是当朝太傅,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,冷静的也很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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