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司空大人,听说连太尉大人都受伤了,下官甚至担忧,待下朝之后,下官定当亲自去府上探望……噢,对了,司空府好像被烧成了废墟,不知道太尉大人安置何方?”
牧景笑吟吟的问道。
这是很嚣张的一个行为,简直是当着袁逢的面上告诉他,对,你的司空府就是我烧的,你能耐我何。
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,莫要沽名钓誉学霸王。
今日他就嚣张了。
反正他背后有一个大靠山,一时半会这个大靠山还是倒不聊。
“你……”
袁逢被气的七孔冒烟,站都有些站不稳,双眸赤火炎炎,想要用眼神杀了牧景。
他袁氏四世三公,门生天下,权倾朝野,何曾受过如此之辱。
“年轻人,莫要太得意了!”杨彪走上来,冷冷的道:“你如此藐视天子威严,藐视朝廷法度,小心我请你去卫尉之中聊聊,别以为你手下那些人我就找不出来,那你也太小看我南军儿郎了!”
“这是卫尉大人!”
牧景斜睨了一眼杨彪,送上门来自取其辱的,他也不必手下留情:“昨天晚上好像卫尉杨府也被烧了一大半,幸好卫尉大人没事,甚为庆幸,不过卫尉大人秉公而行,始终不调动南军儿郎救火缉匪,景颇为敬佩!”
“咔嚓!”
杨彪瞳孔变色,拳头攥紧,指骨之间爆出一声声关节的声音。
牧景这是讽刺他,以公谋私,以南军将士,为士族掩护。
“小儿猖狂!”
好几个士族大臣都被牧景的猖狂激怒起来了,咬牙切齿的怒喝牧景。
昨夜正阳街上,烧起来的房舍可不少,大部分都是士族大臣的府邸,那火势之强,一直到今日上午才灭掉,其中牵涉的人多了去了。
“牧龙图,本将军算是小瞧你了!”何进龙行虎步而来,双眸阴沉,神色冷厉:“连我大将军的府邸都敢烧,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啊!”
“下官牧景,拜见大将军!”
牧景毕恭毕敬的行礼:“大将军这话,景有些听不明白,难不成是大将军在赞赏景的勇气可当,那景是在可不敢当,景年幼,无才无德,唯得陛下器重,那就是一点点的执着,认准的人不变,认准的事不乱,无畏无惧!”
“很好!”
何进面容铁青,眸光深冷,他还真没有见过如此猖獗的少年。
“龙图!”
卢植停下石阶的脚步,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,和声道:“此皆乃上官,尔不可无礼,走吧,我们一起上朝去!”
“尊尚书之令!”
牧景收敛了一下气焰,迈步而过。
“太嚣张了!”
“哼,如此小儿,简直作死!”
“他若是不死,天理难容!”
一个个士族大臣,眸光看着牧景的背影,咬牙切齿的道。
“昨夜多谢大将军相救!”袁逢深呼吸一口气,终归是见过大风大雨的当朝司空,还不至于沉不住气,他冷静下来之后,对着何进拱手说道。
“司空大人,今日上朝,恐怕日子难过,你我得同舟共济方能共渡难关!”
何进沉声的道。
昨夜结果如何不作论,可是动了刀兵都是事实,在这雒阳城之中擅自动兵,乃是帝皇大忌,天子必然大怒。
“理当如此!”
袁逢点点头。
走在前面的卢植和牧景脚步很快,都快要走上大殿的门槛了。
“龙图,你何必如此锋芒毕露,中庸之道,在于藏!”卢植刚直不阿,认定的事和认定的人很少会改观,他对牧景的印象很好,这个少年在他心中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人。
“尚书大人,并非景想要如此!”
牧景苦笑:“尚书大人想想,若是昨夜我没有丝毫防备,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,天子脚下,他们如此猖獗,我心中怨气难平,若有不妥之处,还是大人教诲!”
“你毕竟年仅十四,年少气盛也理所当然,但是这朝堂之上,可容不下意气二字,日后当小心!”卢植是过来人,他就是太过于意气用事,才被不断的罢免,不然以他的功绩,三公之位,理所当然了。
“尚书大人的教诲,景铭记在心!”
牧景连忙行礼,他的心有些暖,这卢植是真的为自己着想,这番好意,他可不会拒绝。
“上朝,百官觐见!”
大殿之中,传出宦官尖锐的声音,声波叠叠,能穿透方圆好几里地。
众官皆脱了靴子,穿着白袜,迈步而进。
这是汉朝的礼数。
上朝觐见天子,需正冠,解甲,去剑,脱靴,方能入殿。
“吾等拜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“吾等拜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众官列队,对着龙椅之上的天子跪拜行礼。
牧景只是一个秩俸六百石的小官吏,如同一个县令的地位,本来是没有上朝的资格的,但是当今天子特赦,而且造印监作为天子亲自开辟的官署,他也算是天子近臣,才有了上朝的权力,位列尾班。
“众爱卿平身!”
天子和声的说道。
“谢吾皇!”
众官站立起来,但是一个个的腰身都是微微鞠着的,低着头,不会正目天子,毕竟这是太不敬的行为。
“朕听说,昨夜中,雒阳大火,烧了整整的一条街,朕想要知道,为什么?“
天子冷厉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来了。
众臣顿时寂灭无声。
“雒阳令何在?”
“回禀陛下,雒阳令司马防已经罢官去职,目前雒阳令尚未行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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